比素颜遇上前男友更社死的,是素颜去医院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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煎熬的一个小时终于过去,我穿得严严实实等待护士姐姐传唤。

超声检查出来结果,她递给我:“双侧二级,医院复查。”

这时一件外套突然披到头顶,是顾瑾的,携带消毒水的味道。

他重新戴上那副金边眼镜,一身白大褂显得很斯文败类,他认真抚平外套上的褶皱,然后低声在我耳边说:“粥粥,别急,我要你下次亲自还我。”

“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
我悲愤欲绝地阐述一遍后,闺蜜停顿半天:“粥粥,你怕是个憨批。”她带着一种怜爱的目光摸我的头,“其实吧,昨天外科的值班医生还有一位,林泽正好也去看病。”

林泽是她男朋友。

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,我人都傻了,突然想到护士姐姐那个奇异的表情:“我当时社死得巴不得给自己一锤子晕过去,没想这么多。”

闺蜜捶着我的腿狂笑:“这么久了你还是玩不过他。”

那件外套烘干后被扔在沙发上,她目测一遍后叹为观止:“洗衣机洗的?”

我面无表情地把它塞进塑料袋里:“我现在感觉我的洗衣机被玷污了。”

医院人来人往,我拎着袋子朝妇科的方向进发,然后就瞅见一个女人进了上次那间屋子。

鬼使神差地,我连忙靠过去,刚巧看到未闭合的门里穿白大褂的身影。

当然还没看仔细门就关上了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

一道冷淡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瞬间哑火。

转头就对上顾瑾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
手里的袋子它烫手啊,我径直就扔到他怀里,还不忘用他的话呛他,一字一顿道:“亲自还你衣服啊,顾医生。”

他接得顺手,眉梢微挑时狭长眼尾就像长了钩子:“跟我来。”

我立马后退一步,但突然想到还有账没算:“行。”

他带我去了间独立办公室,里面东西简单,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。

哦,唯一的椅子被他给坐了,然后气定神闲对我说:“请坐。”

坐哪?

只剩床了,难不成我坐桌子上?

我眼皮子不停地跳,心道分手三个月这厮越发不要脸。

但下一刻却见他随手就推出旁边的另一张椅子,这张要更矮些,刚才被他挡住我才没看见。

我嘴角一抽:“谢谢你。”

结果手还没碰到把手,椅子又被他推走了。

顾瑾慢条斯理地仰头,苍白脖颈微微抬起时看得到隐约的青筋,说出的话却让我咬牙切齿:“粥粥,你刚刚……”他指着床的方向,“想坐那里?”

胡说八道!

我是没地方可坐!

他还在继续:“也不是不可以,你以前总是喜欢弄乱。”

我连忙扯过那张椅子坐下:“闭嘴。”

然后仰头的就变成我自己。

他从善如流地垂眸:“嗯?”

我终于有机会兴师问罪,机关枪似的吧嗒吧嗒说:“昨天的值班医生明明不止你一个,顾瑾我问你,他去哪了?”

“张医生正好有病人。”他神色似有点遗憾,“所以我来看你。”

我信他就是脑子有泡,冷笑一声:“编,继续编。”

但顾瑾显然不走寻常路,他就认了:“嗯,我编的。”

镜片后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我的影子,他低低地笑:“粥粥,我有私心。”

“他想复合?”闺蜜单刀直入问,“你答应了?”

我眼神飘忽:“没有。”

她却长叹一口气,看我的眼神已经像即将泼出去的水:“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你们分手的理由太奇葩了。”

要说我跟顾瑾为什么分手,其实有点难以启齿。

我以为他过于冷淡生人勿碰,没错我这个女朋友也被列入范畴,他却以为是我太过奔放他招架不住。

这属实不能怪我,那个时候的顾瑾那是真斯文君子,高冷男神,整个就是一块行走的冰。

我想拉个小手都得找准时机,快准狠才能得逞。

但谁家男朋友是这样的?

恋爱前那是挑战,恋爱后那就是无趣。

在又一次企图牵手被拒后,他敛眸皱眉:“粥粥,回去再牵。”

我脑子一热,那根弦就绷断了:“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女朋友?”

幸好商场此时人不算多,我泪洒当场的样子除了他没人看:“手都不能牵,腹肌不能看,我不要这样的男朋友!”

顾瑾那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我没看清,哭得太狠眼妆都晕了,只记得他递过来的纸巾和冷淡的声线:“粥粥,别哭。”

这谁能不破防?

我哭得更凶了,当天就提了分手。

往事不堪回首,闺蜜一脸意味深长地说:“顾瑾那骨相不应该啊,不让牵手肯定是别的原因。”

这话我反应了半天才回过味……

手机突然响了声,我低头一看,喜从天降:“合租广告有人接了!”

两室一厅的公寓一直缺人,但闺蜜跟她男友有房子,房租我一个人实在承担不起。

她也凑过来看:“男的女的?”

“这倒是没说。”我翻了翻留言信息,是新注册的号,“对方说想上门看看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

门铃突然响了。

我直勾勾瞅着屏幕上那俩字:“今天。”

结果从猫眼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。

医院外的顾瑾脱下白大褂穿了那件外套,笑得温和:“粥粥,我来面试你的室友。”

我一脸牙酸:“原来是你。”

闺蜜听这声音直接跑路:“突然有点事,你们聊。”

大门被“啪”地关上,顾瑾无比自然地进来,无比礼貌地问:“我可以坐吗?”

我皮笑肉不笑:“你都进来了,当然可以。”

“但我不想招男室友。”

对于他的意图我表示拒绝:“你应该能认清楚自己的性别吧?”

“房租三七分,”顾瑾不为所动,并且从容抛出条件,“你三,我七。”

“……”

可恶,社畜本畜狠狠地心动了。

他唇角带着很浅的笑意:“而且粥粥,你短时间应该找不到女室友。”

笃定的陈述句。

我那广告放出去几个月都没人理,再找不着人摊租我就该吃土了。

金钱的力量是强大的,我彻底低下自己那名为尊严的头颅。

一时的妥协处于计划之外,我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走出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
厨房飘来久违的香味,顾瑾一身装束打理妥当,清俊又矜贵,跟我的蓬头垢面形成鲜明对比:“早餐做了蔬菜粥,你记得吃。”

我瞬间提神醒脑,结结巴巴道:“不了,我去公司的路上买个面包。”

他眉头一蹙:“这是医嘱。乳腺增生是因为你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,从现在起你必须规律饮食。”

这确实是事实,我语塞:“知道了。”

他接着道:“以后你的饮食我全权负责。”

“这不太好吧?”

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念:“房租。”

我立刻改口:“我是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?医院挺忙的。”然后拿以前的事举例子,“你看你以前忙到都顾不上回来吃饭,现在反倒要天天做饭。”

我苦口婆心地劝:“我自己的身体我肯定会放在心上。”

他却微微一愣,随即轻笑:“从前是我的错。”

眼见走向不太对,我放弃挣扎,麻溜坐下喝粥:“不早了,医院吧。”

顾瑾站了很久,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,再开口时嗓音哑了点:“我走了。”

我刚好舀了勺粥放进嘴巴里,含糊应了声,接着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响。

还挺好吃,他的手艺一直都很好,可惜以前能吃到的机会并不多。

那天起,顾瑾真的开始准时回来洗手做羹汤。

我每次下班拖着一身疲惫,打开门总能看到厨房明亮的光,以及端菜热菜的他。

像个家庭煮夫。

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来这个词,我深感罪恶。

有一次晚上在公司加班,我忙得头昏脑涨,歇下来喝水的间隙才发现手机里二十来个未接来电,来自备注“姓顾的”,这才惊觉忘了跟他说,连忙打过去,但没人接。

手机“嘟嘟”地响,一直到自动挂断。

这时一阵脚步声靠近,办公室熄了灯,只剩我这台电脑亮着,我警惕抬头。

这栋大楼出入都有保安看着,怎么会有外人进来?

“粥粥。”

黑暗里有人唤我,手电筒一晃,露出顾瑾那张轮廓分明的脸。

我松了一口气,手指从报警按键上移开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他手里提着保温盒:“我看你一直没回去,电话也不接,所以自作主张来这里找你了。”语气温和极了,“你不会怪我吧?”

我能说什么呢?

胃里咕咕叫,当然是接过吃的并微笑:“当然不会,谢谢你这么贴心。”

在我狼吞虎咽的当口,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,视线落到电脑屏幕上。

淡淡的光打在他纤密的睫毛上,铺下一层青灰色,我听着敲击键盘的声音讶异转头,第一反应是这人还是那么好看,第二反应是发现他填的数字竟然都是对的,更惊讶了:“你会填报表?”

他支着下巴,眼尾勾起跟狐狸似的:“我是为谁学的?”

嘴里的饭菜它突然就更香了,我重重吞咽下去,然后回以腼腆一笑:“辛苦你了。”

当年我一脚踏入会计这条不归路,从初级会计证到中级会计证不可谓不辛酸。

那个时候已经被拐成男朋友的顾瑾跟着学了点——为了教我。

大概是实在被我蠢到看不下去,这位智商极高的顾医生涉猎颇多,后面完全代替肖磊荣的视频充当老师角色。

最后我还真的过了。

打住,想到这里我低头鹌鹑似的吃饭,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,重新看向屏幕。

一时间咀嚼声和键盘敲击声交相辉映。

繁杂的报表到他手里变得井井有条,等我吃完他已经把剩余工作收了尾,接着抽出一张纸巾。

我刚想接过,却见他已经靠了过来。

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息之间,他的神色专注又认真,不紧不慢地擦拭我的嘴巴。

我不自在地想接过纸巾,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,就看到他的睫毛剧烈一颤,纸巾掉在地上,他猛地收回手。

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,先前暧昧的氛围烟消云散。

进门后顾瑾径直走向厨房流理台,我听到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,他在一次又一次搓洗指尖。

饶是我心再大,也知道这是嫌弃的意思。

眼瞧着那手都快秃噜破皮,我倚在旁边忍不住开口:“你就这么嫌弃我碰你?那你为什么又要主动接近我?”

原来他还是从前那个连手都吝啬于牵的人,三个月未见,一点没变。

水声戛然而止,顾瑾垂眸擦去水珠,长睫遮掩眼底情绪。

冰凉的触感把我抖了个激灵,他竟抬手牵住了我,指尖带着潮湿的水汽,然后缓慢握紧。

这算什么?

“倒也不必如此勉强,我们现在又没什么关系。”我冷笑着想把手抽出来,就听到他轻声开口,“我怎么可能嫌弃你?”

“粥粥,我分明是怕你嫌弃我。”

水滴啪嗒啪嗒地掉,公寓暖色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那双眸子里涌动着的波澜,仿佛这个夜晚他彻底脱下平日里克制、绅士的冷淡外皮。

他说:“手上细菌太多,不洗掉会脏了你的手。”

我有那么一瞬间表情空白,然后裂开。

这说的是人话吗?我怎么有点听不懂。

想到以前次次被躲开的牵手,我艰难地试图理解一个洁癖的想法:“所以,你拒绝我碰你的理由是这个?”

这个角度出发果然效果颇丰。

他还纠正我:“不是拒绝你碰我,是拒绝我碰你,我不允许自己这样接触你。”

“那之前触诊?”

“医院有消毒。”

好家伙,这就是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吗?

但是……

眨眼又眨眼,举起自己的爪子:“我的手不也没洗,你怎么不说脏?”

顾瑾微微一笑,绝杀反问:“粥粥的手怎么会脏?”

当你发现跟前任的分手原因只是一场乌龙时,你会怎么办?

这好像也不是直接就可以复合的理由。

我当天晚上失眠了大半宿,最终决定——先当个鹌鹑。

公司派会计去外地分公司出差,台阶这不就来了,我赶紧顺着下去。

“公司出差,晚餐不用做我那份了。”

以免见面尴尬,我用手机给顾瑾发的消息。

对方居然秒回:“什么时候走?”

我琢磨着这话意思,试探发出去俩字:“下午。”

他:“我送你。”

啊这。

我立马打字:“不用麻烦,我正在收拾东西,完了直接走。”

他敏锐地抓关键字:“你在公寓?”

这怎么回?

我皱着眉头苦思冥想,他该不会直接回来吧?

顾瑾没给我犹豫的机会,一个视频电话甩过来,我“嘶”了声,不情不愿接了:“我确实在公寓,接我的车一会就到,你别管了。”

镜头对面他定定地看着我,那眼神仿佛我的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,就在我差点扛不住想挂断时,他终于开口:“早点回来。”

我大松一口气,连着“嗯嗯嗯”几声,佯作看消息的样子:“车到楼下了,我挂了。”

挂断前画面定格在顾瑾敛眸轻笑的模样,以及电流下略微失真的冷淡声线:“粥粥,航班发我。”

我揉了揉耳朵,权当手快没听到最后一句。

但顾瑾就是顾瑾,出差三天,早中晚饭点都能准时收到他提醒清淡且规律饮食的消息。

仿佛为我这病他操碎了心。

闺蜜一连串地哈哈笑,对此发展幸灾乐祸:“要我说他这哪是男朋友,分明是爹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跟顾瑾相处久了,我某些时刻也变得格外敏锐,复合这事八字还没一撇,现在听她的语气居然是已经认定成了。

我把航班发过去,不动声色说:“懂我意思吧?”

她顾左右而言他:“粥粥啊,我也想接你,但林泽他好不容易订的餐厅位子。”

“反正有顾瑾接你。”她打着哈哈,“我可不去当电灯泡。”

我划到跟顾瑾的聊天界面,消息停留在“我去接你”这句话。

看来她知道的不少啊。

于是出了机场就看到顾瑾真是毫不意外了呢。

A市昨天下雪,而我凌晨两点的航班过早,积雪未清。

车子停在机场外一段路,只走这点距离我已经脚滑数次。

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伸到我面前,顾瑾长身玉立撑伞罩在我头顶,风度翩翩询问:“粥粥要牵吗?”

说询问就只是询问,绝不动手。

我试图挣扎一下。

结果脚底又是一滑,险险没跟雪地来个亲密接触。

然后我抬头露出无比真诚的笑:“要。”

当晚我就梦到一个人。

他牵着我的手走过很长一段路,黑色的大伞挡落簌簌风雪,整个世界喧嚣起来。

他嘴唇翕动,我听不清那句话。

听不清没关系,因为第二天醒后我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无颜面对江东父老。

梦境映射现实,那画面妥妥就是昨晚重现。

只不过路变长了,长到像是要走完这一辈子。

房门这时被敲了敲,顾瑾的声音响起:“醒了吗?”

刚想着这人,这人就到了,我就像那个“垂死病中惊坐起”,连忙爬起来喊:“醒了!”

“出来吃饭。”

“好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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